他是什麼人──〈孔乙己〉小說中的角色繪製圖鑑
你應該不會忘記「孔乙己」這個人吧？一個深受科舉制度影響的讀書人，沒有得到功名的他，也失去了面對現實的謀生能力。人物，是小說創作中的靈魂，有時你已記不得小說情節的發展，但你就是會記得有那樣的一個人，那個在一登場就牢牢抓住你目光的小說人物。
【閱讀篇章】改寫自佛斯特《小說面面觀：人物——扁平和圓型》
扁平人物(Flat characters)在十七世紀被稱為「性格人物」(humours)，後也稱為「類型人物」(types)、「漫畫人物」(caricatures)。它是特質最純粹的人物，是作者循著單一理念所建構出來的；當他們所依循的要素超過一個，這條弧線就會逐漸趨向圓形。真正的扁平人物，可以一言道盡。
扁平人物的一大優勢是容易辨認，無論他何時出現，讀者的情感之眼(emotional eye)都能馬上察覺到。情感之眼和視覺之眼並不相同，後者僅能注意到重複出現的特定人物。在某些小說中，扁平人物頗為罕見，一旦出現，必定有舉足輕重的作用。因為他們無須著墨太多，不會脫韁失控，毋庸費心照料經營，就能自成一片天地，就像許多形狀固定的小光碟，在眾星之間推來擠去，遊走四方安然自適。
第二項優勢是他們很容易被讀者記住。因為他們的特質固定，不會隨周遭環境而改變，所以在讀者心中留下不變的形象。他們遊走在不同環境中，環境的變動，讓其不變的特質更顯熟悉與親切，甚至當創造出他們的那本小說被眾人遺忘之後，他們還能繼續存在。
然而，我們必須承認扁平人物不如圓型人物來得有成就，而且只有在耍寶搞笑中，他們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。一個嚴肅或悲劇的扁平人物，通常是乏味無趣的。每次出現時，他就高喊著：「我要報仇！」或是「我的心因為人性而淌血！」無論是怎樣的臺詞，都讓我們很失望。
唯有圓型人物才適合承擔起各種長度的悲劇表演，他們雖不能逗我們發笑，有時還會有點彆扭，卻能感動人心；每一次出場，都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受。可以在這些人物身上貼上「理性」、「傲慢」、「偏見」等標籤，但這些人物卻不受這些特質所囿。
一個人物能否成為圓型人物，端賴其有無能耐以令人信服的方式製造驚喜。倘若他從來未能為人帶來驚喜，那他就是扁平人物；倘若他能製造驚喜，卻不能令人信服，那就是冒牌的圓型人物。真正的圓型人物渾身充滿驚喜，能在字裡行間為全書注入活力與新奇。小說家有時單獨運用圓型人物，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和扁平人物齊用，相輔相成，並使人物與小說其他面向相互融合。
【想一想】 1.請根據上文簡單說明「扁平人物」與「圓型人物」的差異。哪一種人物比較容易抓住讀者的目光？
2.請判斷〈孔乙己〉一文中的角色——孔乙己、伙計、掌櫃、短衫主顧、鄰舍孩子，各屬於哪一種小說人物？並說明原因。
3.就你讀過的小說，是否有較吸引你的角色？請介紹他出自哪一篇小說？並說明吸引你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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